—beautiful—

“Kiss me, sabeda. ”
“ Yes, sir.”

【佣占情人节十四行诗/21:00】『夏夜伊甸』(上)

佣占文5k5+

战争近现代pa

是和合鸟老师共创的情人节14h

梦境和现实的交替,写的稀烂真的很抱歉创到大家了呜呜

感谢食用~~爱你们


上一棒:@卜鸟 


下一棒:@法外窒息木易酱 



Say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只要眼睛还能看见,人类还能呼吸



• 序言


鸢尾花随着风吹了一涟又一漪,月光静静洒在海面上,粼粼亮光。


此刻永恒的宁静。


萨贝达亲吻着克拉克的手背,在海边虔诚祷告。


“祈愿此生,”


“相依不渝。”


……


NO.1


克拉克和萨贝达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沿海的村庄里。


村庄一直其乐融融,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村子里的人也很和谐。


萨贝达从小就和克拉克是邻居,一起长大 ,同为玩伴。


大概是萨贝达从小就有些娇纵,认为自己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小男孩,一直当着霸主的位置。


有些小孩确实有想过争夺霸主之位,只是很可惜,他们都打不过萨贝达。


萨贝达的力气的确很大。


“我是这个村子里最厉害的小孩,你们都得听我的!”


“哼哼!”


克拉克在底下看着在沙坡墩子上指挥众小孩的萨贝达,略微仰慕。


克拉克想,他真厉害。


萨贝达听过母亲提起克拉克,但是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依稀记得是个温柔乖巧的小男孩,不会弄脏自己身上的衣服。


而萨贝达贪玩霸道,总是弄得身上脏脏的,母亲偶尔说过克拉克的名字。


本来就仅此而已。


可是有一天,大家都不愿意和萨贝达玩了。


可能是太多人不愿意服从他。


“不要他一直当着最厉害的。”


“每个人都要当一次才好玩。”


“不和他玩了,哎呀!”


“我们自己建一个团体,每人当一次国王吧!”


萨贝达就这样没有朋友了,变成了孤立无援的国王。


他很难过,一坐在沙坡墩子上,默默的留着眼泪。


他也很疑惑,明明就是按照实力排行国王的,怎么到了这里,大家就不愿意服从他了。


眼泪浸湿了裤子,他蜷起双腿,弓着背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克拉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呢,国王大人。”


他给萨贝达递上了纸张,细心的为他擦干了眼泪。


萨贝达登时绷不住,一股脑哭了出来。


一有人安慰,眼泪就总是止不住。


“呜呜呜呜呜!大家怎么都不和我玩,你还要和我玩呜呜呜……!”


委屈的情绪喷涌而出。


“没关系的,我愿意和你玩!”克拉克抱住了他。


萨贝达可怜巴巴的揪住他的衣服,“真的吗?你愿意一直和我玩吗?”


“对呀!那么国王大人想要我做什么呢?”


萨贝达低头想了许久,缓缓开口,“这个国家重新建立起来只有国王一个肯定不够,那么你就当王后和我一起治理国家吧。”


克拉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萨贝达好了起来。


萨贝达比较粘人,自从克拉克说了要做他的王后他就一直很开心,还会帮他拉拢人心,从前弃他而去的小孩子们又找了回来,愿意做这个新国家的子民。


“其实,你真的好厉害,本来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的。”


萨贝达躺在床上,现在他们关系已经要好到睡在一个床上了。


“所以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以后真的娶你。”


“我以后不去找别的人结婚了!”


克拉克想了想,“真的吗?那你要早一点和我结婚,不然我就不愿意啦!”


萨贝达笑着和他窝在一团。


“我是说真的,我可是国王,和我结婚以后你可以要当我最可爱最乖巧的王后的!”


“我以后,就只和你,一起。”他亲了亲克拉克的脸颊。


NO•2


大概是很久远的时候,久到克拉克都要忘记了。


萨贝达那时笑的灿烂,拉着他的手往海边走去,海水凉凉的,萨贝达弯腰捡起沙滩上搁浅的贝壳。


贝壳摸着光滑,细腻。


萨贝达带着他往深海潜去。海水淹没过胸腔,头顶,最后沉沉浸入海底。


克拉克想睁眼,却被萨贝达的手蒙着,随深海缓慢下潜了一阵。


当萨贝达松开捂住的双眼的手时,克拉克隐约看见前方一片幽幽亮光,先是模糊的,再慢慢清晰。


是许多绽放的花朵。


绽放的,亮蓝色的花朵。


克拉克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回头看向萨贝达。


萨贝达朝他一笑,随后朝他用唇语说道,克拉克因海底的黑暗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堪堪辨认出几个字。


「海底的惊喜,喜欢吗?」


克拉克用力的点了点头。


萨贝达拉着他的手向海底的花前去,亮着微弱的光的蓝色花朵被萨贝达递给了克拉克,克拉克将他捧在手心里。


他对这一切感到不可置信。


如幻,似梦。


萨贝达带他上岸时,克拉克还拿着这朵花。


“你怎么发现的。”克拉克惊喜的抬头。


“你猜。”萨贝达朝他耍了个招。


“哎呀。”克拉克急了,他轻抚着花瓣,捧在眼前仔细瞧。


萨贝达笑道,“亲一下我告诉你。”


克拉克对着他的嘴唇蜻蜓点水一下,期待着看向他。


萨贝达无奈,指着月光照下来的地方,“昨晚,我在这里捡小贝壳,本来想说给你做串手链的。”


萨贝达摸出口袋里的手链,给克拉克带上。


手链上不止贝壳,还有海底花的花瓣,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荧荧亮光。


“结果捡着捡着看到了海面上浮着的花瓣,我以为哪掉下来的,没想到出其不意一阵漩涡把我卷进去了,我就到了海里,还看见了这些会发光的花。


克拉克有些不满这个回答,“你说的好假哦……”


萨贝达耸耸肩,“我说的是真的。”


“本来今天带你下去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了。”


克拉克依旧不信,但还是顺着他意思走了。“那还真是神奇唉。”


克拉克回去时将花朵封在了一个罐子里,往里灌了点海水,滋养着这朵神奇的花。


“你说它还会长大吗?”克拉克盯着这朵花问道。


萨贝达头靠在他腿上,刚冲洗完身上的海水,还带着点香皂的馥郁气味。


“不知道。”他又坐起来双手环住克拉克的腰。


克拉克躺上床时,萨贝达轻声问他,“可以讲一个睡前故事吗?”


克拉克抬头望着他,“你多大了,幼不幼稚啊?这么大还听睡前故事呢?”


“你讲嘛。”萨贝达憨笑。


“不讲,幼稚死了。”


“那我讲给你听。”


萨贝达声线平缓,“从前,在一个森林里,有一个小兔子,和一个小熊结为好朋友。”


“熊熊是森林里的霸主,所有动物都臣服在他之下。可是有一天大家都不愿意服从小熊了。”


“小熊很伤心,于是只能天天哭泣。”


“但是小兔子还愿意找小熊玩,并且愿意听从小熊。”


“小兔子对小熊说,愿意一直和小熊一起玩,小熊特别的开心。”


“小熊抱住小兔子,它很高兴,它以为没有小动物愿意和自己玩了。”


“小兔子告诉小熊要它别怕,让小熊不要担心,小兔子说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的友谊,他们会做一辈子好朋友。”


“于是小熊和小兔子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静静的,今夜没有雾。


夏夜晚风吹着窗外的花,夜色是鸢尾花一样的蓝色。


克拉克听着听着笑了。


萨贝达静静望着他,捏了捏他的脸。


“果然很幼稚而且仓促啊,你一点也不会讲睡前故事。”克拉克调皮似的回捏了捏萨贝达的脸,“但它是个圆满的故事,这就够了,还是以你和我的以前为原型。”


萨贝达点了点头。


“明天我们还能去海底看那些神奇的花朵吗?”克拉克问道。


萨贝达握紧了他的手,使劲捏了捏,放在手心里,像是如同收获珍宝,“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这是深海之花的存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是独属于我们的秘密。”


NO•3


自从上次看到深海之花后,克拉克就已经被牢牢吸引住了。


几乎一有时间就拉着萨贝达往海边走去。


克拉克总是愉悦的倒着走路,拉着萨贝达的手,路途偶尔飞来一些萤火虫,暖色微亮的,散在路途旁飞舞。


“这儿怎么会有萤火虫啊?”克拉克有些疑惑。


萤火虫一般只在森林里存在,并不会生存于沿海。


“你看。”萨贝达兴奋的指了指海边。


顺着手指的地方远远望去,海边带着莹蓝色的波浪冲向沙滩。


海萤自带的光将整个海滩都称托的神秘了许多。


“真是迷人……”克拉克嘀咕着,“这几天总是能看见海的神秘,如果不是你也承认这都是偶然,我以为你要借着这些浪漫情节向我求婚。”


“……”萨贝达默了默,心里嘀咕着,的确,他打算在今晚求婚。


他轻轻用手捧起一汪海水。


海萤被连带着海水一起进入了温热的手心。


他终于鼓足勇气。


做下了一个绝不会遗憾终生的决定。


在这个晚风习习的,月光明亮的仲夏夜,向他此生挚爱不渝的人求婚。


萨贝达真诚的站起身,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银戒指。


是亲手制作的,还向村里的铁匠请教了好几次。


萨贝达磕磕绊绊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克拉克。”


萨贝达颤抖着腿,单膝下跪。


“你愿意此生无怨无悔,嫁给我吗?”


“我知道我表白的仓促,你或许不愿意答应我,但是……”


萨贝达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结结巴巴的,快要哭出来了,“我……嗯……”


克拉克抬头佯装想了想似的,如鲠在喉似的咽了咽。


“哦。”


“一点都不浪漫。”


“没有鲜花,也没有其他人的祝福。”


“还没有教父为我们许下的祷告。”


“一点也不浪漫的求婚。”


他虽是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一字一句哽咽道,“可我还是如此想要嫁给你,同我以前朝思暮想的那样。”


“你怎么舍得,现在才像这么好的我求婚。”


“你个坏蛋。”


克拉克俯身蹲下去。


他浅尝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带着眼泪的咸味。


NO.4


“婚礼?!”克拉克震惊的看向一旁真在浇花的萨贝达。


“是的,我想给你举办个婚礼,就像以前小时候我答应你的那样。”


“你是我最乖巧最可爱的王后。只是好可惜我不是国王。”萨贝达叹了口气。


克拉克还是些许震惊,这份不可思议一直留到了婚礼当天。


“我的心脏没由来的跳的很快。”萨贝达说。


“或许是你今天太迷人了,或许是我终于要娶到我梦寐以求的你了。”他自言自语着,转着手上的戒指。


“你是梵婀玲上奏响的名曲,悠扬芬芳,啊不对不对,哎呀。”萨贝达想要讲出一句完整的情诗,念给他最爱的人听,可是演练了几千次,嘴巴却总是打结。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今天的风吹的喜人,总是多些温和。


阳光从玻璃下打进屋内,光照印在萨贝达微微颤抖的唇上,还有教父的经书上。


“萨贝达先生,无论贫穷、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愿意对克拉克先生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他吗?”


“我愿意。”萨贝达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克拉克先生,无论贫穷、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愿意对萨贝达先生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他吗?”


“我愿意。”克拉克摩挲着手指。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的海鸥,衔着几只鸢尾花。


是爱的使者。


爱的象征。


神父庄严肃穆道,“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和祝福,克拉克早就听不见了。


他和相伴一生的爱人正吻的难舍难分。


“要长长久久哇奈布伊莱!”


“我从小看着你俩长大的,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以后长大肯定要在一起的!”


萨贝达的母亲微微泛红了眼眶,看着那么幸福的儿子,克拉克母亲环抱住了她,“他们很幸福,你要为他们感到开心一点,萨贝达不希望你哭。”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激动了。”萨贝达母亲呜咽着。


亲爱的孩子,母亲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她想。


临近傍晚,克拉克拉着萨贝达的手在海边散步。


他们从小时候谈到现在,又从现在谈到未来,甚至要想好下辈子的事情。


深夜,风吹的有些凉了,别在克拉克头上的鸢尾花微微晃动,伴着仲夏夜的月光。


克拉克哑了声,他问不出什么问题了,直到今天最后倒计时结束,他才开口。


“你是否愿意爱我,直到天荒地老。”


他早已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却还是想要一遍又一遍的去询问。


萨贝达认真斟酌了一番,才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克拉克,只要我的眼睛还能够看见,我还能够呼吸,我便会永远爱你,你可以相信这份爱,亘古不变。”


“这是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亲爱的。”


NO.5


海浪拍在沙滩上,一阵又一阵,可他的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热忱又真挚。


“你说,大海算不算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克拉克赤脚走在沙滩上,张开手臂准备迎接萨贝达的怀抱。


身后却突然一声巨响,像是从海底冲出了什么东西。


海浪激起千层,克拉克直往萨贝达怀里躲。


萨贝达紧紧环住他,将他埋在胸膛,背对着月光照耀的地方。


然后他们都听到了,除了海浪以外的声音,是动物的鸣叫,像是。


鲸的鸣啼。


NO.6


“说实话,我总有感应,总能听懂这个鲸在说些什么。”克拉克有些郁闷。


“比如说现在这个蓝鲸,在说想要我们坐上去,他要带我们去玩耍。”


“可是这也太奇妙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简直不可置信。”克拉克看着站在一旁同样疑惑的萨贝达。


“其实比起那个会发光的蓝色花朵,感觉一切发生的都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说不定是些什么暗示呢?”他搂住了克拉克的腰,希望他能放松一些。


“那我们现在真的要乘坐鲸,陪着它去玩耍?”克拉克疑惑的看向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萨贝达耸耸肩。


NO.7


夜色太暗,克拉克快要看不清萨贝达的脸庞了。


“萨贝达,他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但我隐约听到了些声音。”


远处有些模糊的光亮,克拉克越来越看不清,大概是风吹的太极,模糊了快要睁不开眼的视线。


然后他见到了烟花,绚烂无比的烟花。


炸在天空中,好像要擦肩而过。


触手可及的烟花碎片。


克拉克耳畔响起了歌声。


“我怎么听到了歌声。”


克拉克想要回头看看萨贝达,可他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清萨贝达的脸。


那是什么声音?


“If I love was a promise”

(如果我爱你,也是种誓言)


什么歌声,这是哪来的?


鸢尾花从耳边脱落,他想要去握住。


可风太快了。


抓不住。


“Could you break it if you are honest”

(实话实说,你是否会将它打破?)


身下坐的好像不再是蓝鲸,而是一种没见过的飞兽,是什么?


是什么?


灰红色的。


“Tell the Mirror what's you know she heard before”

(请对镜子说出,你所了解她曾听到的事情)


“克拉克。”


“伊莱。”


“我爱你。”


“I don't wanna be you anymore”

(我再也不想成为你了)


“你是否愿意爱我,直到天荒地老?”


飞兽的飞翔速度快的有些令人害怕。


生疼。


“克拉克,我说过,我永远爱你,亘古不变。”


“只要你相信。”


“Hands getting cold”

(双手变得冰冷)


“你会选择在仲夏夜和我结婚吗?亲爱的。”


“一个很浪漫的时节。”


“Losing feelings getting old”

(随着年龄的增加,情感愈渐闭塞)


“我陪你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仲夏夜之梦。”


“Was i made from a broken bone”

(我是一个有粉身碎骨而来的吗?)


“你后悔吗?”


“Hurt i can't shake”

(无法摆脱痛苦)


“让我歌颂这如幻似梦的仲夏夜,如此,痛苦之境中的伊甸园。”

『空港独月』

•马术文自己领回来啦,呜呜


佣占文,6k+的小短

近代pa

是甜甜软萌的熊猫组(找了半天发现原稿被我自己删了🥺

感谢食用~~爱你们


——


“你需要一个心里慰籍,战争后遗症对你的打击确实太大了,你可以试着去一些热闹的地方淡化它对你的伤害,我的建议是去一些可以放松心情或者提高积极情绪的地方场所。”心理医生拿着萨贝达的报告对他说。


萨贝达不愿说话,只是拉低了兜帽的帽檐,看了看房间的钟表,然后说了声“谢谢。”便拿起他的报告单匆匆离去。


心理医生看着他这副模样,摇头叹了口气,扶了扶额,缓了缓神,继续接待着下一位患者。


萨贝达是一位从战场上退役的军人,军队对这些退役军人待遇优厚,特别是像萨贝达这样的高级别军官。


萨贝达从医院出来,他没有去军人退伍后的疗养院,而是去了那栋破旧的老宅,他打开房门,光照在房内,满天灰尘被光照显出了。


他轻咳了几声,拨通已经许久未使用的座机,叫疗养院的人将他的东西打包好都送到了这座老宅。


这座老宅是他父母在他参军入伍之前买的,宅子不算很大,比起一个人住,确实宽敞的许多。


萨贝达细细打扫着屋内每一个角落,这里离城市中心不远,但是这一块区域却很安静。


父母的回忆好像已经被埋在了心脏深处,连同在战场上的痛苦经历。萨贝达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向众人揭开心底。


萨贝达总是爱带着兜帽,把整张脸都隐没在帽子里的黑暗之下,好像把世间的阳光都隔绝了。


在疗养院时,萨贝达偶尔望着满墙的荣誉发怔,上面讲述了一个他16岁参军加入大大小小各种战役,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历程,颁发了他从小兵做到将军的荣誉。


可他很悲哀,他什么都不会,他只会吃罐头,只会击杀敌人,萨贝达甚至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他连煎一个鸡蛋都不会。


他和整个社会一步一步脱节,最后只留他一个人在痛苦的回忆里。


疗养院的车很快就到达了门口,属于他的东西本就不多,也就是几件衣服,和一些少的不能在少的生活用品,已及象征着他荣誉的勋章。


最后,是一本破旧不堪的日记本。


日记本厚厚的,记录者一笔一划在这上面记录了许多的人和事。


“谢谢。”萨贝达张嘴还是这一句话,接过他的行李便送走了疗养院的车。


他将行李摆放好在家里的位置,用手轻轻摩挲着那些勋章,将他们放进了盒子里,尘封。


阳光照的刺眼,他躺在床上,觉得如何都不舒服,想了想,还是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老战友从疗养院来看望他时,手上拿着几瓶酒。


萨贝达给他们开门,来人几个都笑脸相接,萨贝达到时没想到会是他们,请着往屋里坐。


老友相见对酌了几杯,相谈甚欢。


萨贝达胃一抽一抽的痛,但他还是勉强喝了几杯。酒精下肚,胃里翻滚,火辣辣的痛,他却还是面不改色。


等到几个老友都喝醉了,萨贝达也不例外,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他听见其中一位年长的将军拍着他的背,轻声道。


“萨贝达,你要向前看。”


“我们老了,对这些看淡了。”


“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要拘泥于战争的悲痛,你要看天下太平。”


他清晨醒来,发现战友们都走了,屋内收拾的干净,他躺在的沙发上盖了一床毯子。


天光大亮,桌子上的一封入职申请映入萨贝达眼帘。


是游乐园玩偶工作人员入职申请表。


“什么鬼?”萨贝达疑惑自语。


他拿起申请表表下还有一张字条。


是那帮老友们帮忙申请的,字条上糟糕的字迹向他表明了老友们热切关爱萨贝达的心意。


申请得到了回应,结果是通过审核,萨贝达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入职了。


可他从没做过正常的工作,他甚至好好和一个人交流都不会。


“你是奈布•萨贝达?”一位相貌甜甜的女性朝他问道。


“这是你早间和晚间的工作服,那里是员工室,哦,还有这个。”她递给萨贝达一小沓纸,“里面是工作须知,如果可以明天记得来上班哦~”她微微笑了笑。


萨贝达满脸不悦,但还是答应了。


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要和许多人接触。


但他只是有些闷闷不乐,他不想拒绝老战友的好意。


次日——


萨贝达看着身上厚重无比并且如此庞大的玩偶服微微蹙了蹙眉。


是一只小熊,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许臃肿,他默默听着眼前人说事项。


“这个早服里面钢架很重很大,穿戴时候要小心一点,可以和孩子们抱抱之类的,但不要被小孩子撞到了哦。”


“这个是晚服便捷一点,更容易活动,然后这是要拿的气球,有小朋友记得给,免费的。”


面前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萨贝达终于消化了一大堆废话后,穿着一只熊玩偶工作了。


他笨重别扭的走出更衣室,玩偶服内闷热,他薄薄的黑短袖就被汗水沾湿了。


与他同站在一旁,接待的是另一个玩偶服工作人员,是一只猫猫。


猫猫摇晃着脑袋,身子一摇一摆,呆呆的,还怪可爱。


他早上好像见过那人,比他还高一点,蓝色的眸子扑闪扑闪,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短发女孩子。


临近正午,温度越来越高,萨贝达还站在那儿送给路过的孩子要的气球。


那只笨重的猫猫走过来,纤细白嫩的手从猫猫头套下递过来一个风扇。


萨贝达本想摆手拒绝,可是猫猫又塞过来一个纸条,上面歪扭的字迹写着[先生,天气很热,可以多分你一个风扇哦。]


萨贝达只好闷声道谢,接过了风扇。


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女孩子。


中午吃饭时,萨贝达听他们提了几句,这才见早上那女孩走了。


可这近处一看原来是早上隔的太远,这才发现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年,同他差了六岁多。


听着少年和他们交谈甚欢,才知道他叫伊莱・克拉克。


水蓝色的眸子加上甜甜的笑,都快把旁人的魂给勾了进去,萨贝达也不例外,果真是好看的很。


克拉克喜欢在宁静无人的午后看书,这段时间不需要玩偶出去工作了,是工作的空档期。


克拉克很注意他的搭档萨贝达,冷静沉默,对许多事都不感兴趣,不管是社交还是玩乐。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呢。


克拉克到时更感兴趣一探究竟。


“hi~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克拉克上前搭话。


萨贝达摆弄的手被这一声颤了两颤,“……我,呆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人呆着不好哦,要学会社交。”克拉克甜甜笑道。


笑容真的很晃眼,特别是午后阳光正好,照的克拉克整个人都散发着暖光。


萨贝达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妈的,真的很好看。


心脏都要爆炸了。


谁知克拉克还凑近,“你要和我试着交谈一下吗?就算是迈出交友第一步了。”


萨贝达都要被美色迷晕了,大脑都要宕机了。


他发誓,从16岁入伍至今退役,他从来没有面对任何一位男性,心脏跳的如此厉害。


“……嗯。”萨贝达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堪堪答应。


看起来真的很高冷啊,克拉克心想。


萨贝达到没想过他上班第一天就能交到所谓的朋友。


可克拉克像是真的有好好对待他这个朋友会在下班后陪他看电影,和小朋友合照的时候也会默默牵着他的手,偶尔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摸他的头。


他人真好啊,萨贝达想着。


他真的好高冷啊,克拉克这样想。


在克拉克第三次邀请萨贝达去影院看最新上映的鬼片时,萨贝达再一次说了嗯。


克拉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萨贝达!”克拉克声音提高了一些。


“哎,唉?”萨贝达有些蒙。


“我说,我邀请你去看电影,是希望你是真心实意的愿意陪我去看电影,我平常与你分享我的日常生活,也希望得到一些回应,而不是我问你,你就同意,我说什么,你就只会嗯、哦、好的,我们是朋友,不应该只是我一直在维持这段感情啊……如果你不愿意听甚至觉得我很烦的话,那你也可以说的呀,对吧。”


萨贝达愣了一瞬,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酝酿了许久。


“我,不知道我这么……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我平常就是这样的性格,和你待在一起也没有不开心,只是我很难表露我真实的一面,如果我的语言或者所做所为真的让你感到不高兴了,那么,我会改的。”


克拉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偃旗息鼓了,“害……我也没什么生气的,就是你每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我强迫你一样。”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我会改的。”萨贝达应道。


真诚而又庄重。


萨贝达真的如克拉克所说那般改了。


他会开始一字一句认真的发表自己的意见,比如克拉克问他吃不吃冰淇淋,他会认真结果,说里面的热量太高,但还是会吃下去。


再比如克拉克拉克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吃午饭时,他会认真接受,还会说出自己想要去的餐厅。


他好像一步步的在找回正常人生活的模样。


克拉克偶尔还是会觉得萨贝达没有表达真实的情感,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日子那么长久,他愿意带着诚意慢慢来,慢慢的,将他带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鬼屋?”萨贝达听着克拉克提起的建议。


“对呀,院长说这是新的游乐设施,我们要去试玩鬼屋。”


“我们的本职不是只用扮演玩偶吗?”


“嗯哼,虽然是这样说,但有时候也要玩一玩其它免费的项目嘛,而且,做鬼屋第一批玩家超酷的!你要陪我一起吗?”克拉克满脸期待。


“如果只和你的话,我是可以的。”萨贝达说道。


“好耶!”克拉克孩子气似的用力抱了一下萨贝达。


鬼屋里头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连空气都带了几丝寒意。


“萨贝达,我后悔了……”克拉克拽着他的衣角。


萨贝达嗤笑一声,“这可是你自己硬拉着我要来做第一批玩家的。”


“啊啊啊可是,别说吓人了,我自己都要被吓死了。”克拉克有些哀求道。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接活了啊啊啊。”


渐入佳境,克拉克更是害怕了,手不自觉的就抱紧了萨贝达。


萨贝达却有些不自在。


克拉克的身上怪好闻的。


腰怎么也软软的。


好可恶。


头发也是香香的。


他的手为什么要抱着自己这么紧。


好可爱的样子。


都要哭了。


看起来怪容易欺负的。


萨贝达还这样想着。


可克拉克是真心要哭了,“奈布奈布,奈布我走不动了呜呜呜呜呜,你看那里,啊啊啊我想回家啊啊啊啊。”


萨贝达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比起平时爱笑开朗的面孔反差太多了。


“好好,抓紧我,我带你走出去。”萨贝达低声细语。


鬼屋不吓人,可克拉克就是害怕,富有恐惧感的音乐在耳畔响起,阴风阵阵吹的克拉克头皮发麻。


死了算了,克拉克这样想。


从鬼屋出来时,克拉克的脸还是通红的。


萨贝达问起来,他又说是吓红的。


可他没说他其实害羞死了,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太丢脸了。


吃完饭时,克拉克看着萨贝达冷静的面孔,突然在心底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萨贝达看克拉克呆愣着看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吃饭了,别看我。”


“啊……哦哦。”克拉克又赶忙低下头来。


萨贝达轻笑几声。


“小傻子。”


“乖,别光喝汤去了。”


这顿饭克拉克吃的磕磕巴巴。


萨贝达和克拉克待久了确实有些被影响到,比如说爱笑,如果碰到了高兴到抑制不住的话,还会笑出声,内心倒也不再阴郁了。


偶尔还要惯着克拉克的小性子。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萨贝达无奈的看着克拉克涨红的脸。


“我也就喝了一点,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酒上脸了。”克拉克辩解。


“真的?”


“假的,这酒度数好高啊,喝了一点人就昏了。”


“那你还喝。”


“我没想喝的呀,我看封面瓶子好看我就买了一点,谁知道度数这么高。”


萨贝达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小孩子怎么傻呆呆地,买酒都不知道看度数。


终于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傍晚,克拉克像是鼓足了勇气,拉着他连工作服都没有脱。


萨贝达还一脸懵。


可克拉克半天都没个吱声,脸倒是憋的通红。


萨贝达心底却模糊的有了个影子。


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没想太多,毕竟在部队呆了那么久,半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再说就算是医疗部队的女兵,凶悍泼辣,唯一温柔一点的还遗憾走了。


男的自然而然眼光就落到队友身上,并肩作战,生死同行,日子久了大家心里也都有个照应,但明面上是不会说的。


可惜萨贝达像是冷血无情,对谁都没有感觉,特别是当上了将军后,更是没有了情爱。


太糟糕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


萨贝达想逗逗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


萨贝达回答道,克拉克猛地抬起头,满眼泪水的看着他。


他的心都化了。


心里就一个念头,不逗了不逗了,你说啥哥都答应你,命都给你。


看克拉克纠结的掰手指。


萨贝达终于开口道。


“你是想和我告白吗?”他顿了顿,“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我来提起。”


他认真的深吸了一口气。


“克拉克,我爱你,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克拉克脑袋当场死机。


后来是怎么答应怎么亲上去的他都忘了,只是依稀记得萨贝达那天特别开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带着笑意,拉着他的手,像是要一辈子都不放开。


熊熊玩偶和猫猫玩偶的尾巴交缠在一起。


只是微风刚好,他的心也乱了。


今天上班时有一个教养不太好的孩子,总是干扰克拉克工作,那孩子拍打克拉克的工作服,里头的钢架都有些颤抖。


萨贝达看不惯,过去从头套里露出一条缝,用凶狠的眼神等着他,随即他慢慢蹲下来。


“小朋友,你要是再打这个猫猫,我就把你丢回家去,这辈子都别想来游乐园。”萨贝达阴险的笑着。


那小孩被吓得一颤一颤,飞速似的跑回去找妈妈。


克拉克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你怎么还威胁小孩子呀。”


“他怎么可以欺负你呢。”


“他是小孩子,还不懂事嘛。”克拉克虽是这么说,心情倒是好极了。


“你也是小孩子,不可以欺负。”


萨贝达幼稚的护短,更让克拉克开心了。


都是幼稚的小孩子。


在一起久了,克拉克就会很好奇萨贝达的身世。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够构造一个这样的人,明明他应该如此鲜活明亮。


萨贝达看着克拉克如此真挚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我的确是有过一段我不愿再提起的往事,但是看到你,我觉得我又真正的活过来了。”


“往事的确只是往事。”


“我曾经上过战场,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


萨贝达语气缓慢且又小声,他曾经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伤痛,如今真的可以也能够愿意再向他人提及。


克拉克静静听他说着,做着一个合格安静的聆听者。


他从不知道在萨贝达身上发生过如此残酷的事情,他只知道萨贝达有些冷漠,不爱与人交谈罢了。


萨贝达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一点一滴。


话终时,半晌,克拉克终于道“往事都已烟消云散,萨贝达,你现在有我,我会陪在你身边。”


只是萨贝达听了许多这样的话,再听一次,也还是泪水哗然。


要深冬了。


克拉克陪他在路边散步,他沿着石头一直笔直的走着直线。


萨贝达跟在一旁。


风有些大了,道旁的树削瘦,树影摇曳几分。


“今天晚上有烟花哦。”克拉克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是想要我陪你一起看吗?”萨贝达道。


“对呀对呀,好不容易等来的,你愿意吗?”


“那么,感谢克拉克先生的邀请,我愿意和你今晚一起去看烟花。”


“怎么突然这么正式啊哈哈哈哈。”


“因为是你邀请我一起去看的啊,你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啦我都准备好了,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的!”克拉克笑道,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夜晚的风确实有点凉,吹的人鼻尖有些酸,克拉克带他喝了点热酒。


广场上人山人海,不过因为是员工,所以走的是近道,不仅可以躲避人潮,更能近距离观赏烟花。


克拉克开心的很。


“奈布。”


“我在。”


“萨贝达。”


“我在。”


“小先生。”


萨贝达倒是偏头看向他,宠溺似的摸了克拉克的头。


“我在。”


萨贝达看向克拉克,那张嘴巴一直喊他的名字,张合不停,他有些烦躁。


好想亲。


突然克拉克回头看向他,刚要张嘴说话,却被萨贝达吻了上来。


炙热,焦躁,冲动。


一个吻的亿万次心动。


烟花在零点时准时绽放,雪又纷纷扬扬落下。


萨贝达吻止。


克拉克看着萨贝达呆滞的目光,随着他的眼神转动。


萨贝达看着在天空绚烂绽放的烟火。


他想起那些子弹在他身上开凿洞口,军刀划烂他的脊背,炸药声轰鸣在他的耳边。


然后伤口溃烂坏死,好痛好痛。


可他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于是顺着早就干涸的泪蒸发了。


萨贝达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夹杂着浓重刺鼻的火药味。


可是现在,萨贝达望着烟花落了泪,原来残酷的火药不止象征着战争,还有希冀,热忱,美好和克拉克。


他看着一样看着烟火的克拉克。


萨贝达扯了扯克拉克的衣角。


克拉克转头,唇又被吻住。


他肆意拥吻着克拉克。


感谢你,带我走出了阴暗。


独属我的空港月亮。


请你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永远,永远。


—end—

自介条

你几哇!


可以叫我美丽/客卿烈酒


是个摆烂的文手,本命cp佣占(♡˙︶˙♡)


也只磕这一对,不可以在我面前拆!本命必须纯爱!其他的cp是杂食(๑• . •๑)


混点光夜,但是已经退游了,是萧逸女朋友


可以找我微信扩列!我很好相处哒( ー̀εー́ )


朋友圈爱发疯,事后都会偷偷删掉,如果嫌弃我刷屏就蒜了,可以直接加我


拒乙女腐/辱华/TNT/萧逸一切


『春序天明』

佣占文,1k8小短打

现代pa

是篇无脑随笔的文(是喜欢小情侣甜甜的恋爱内容才写的,结尾烂尾无所谓)

感谢食用~~爱你们

——

克拉克得了一种怪病。


两个月后就会死掉。


没有解救的办法。


萨贝达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了许久,后来还是忍痛接受了。


生活一如往常。


只是克拉克变得更粘人了。


比如说每日一个的早安吻变成了两个,比如说每天晚上的晚安,后面还要再上一句明天见,又或者是他会无时无刻给萨贝达发想你了。


萨贝达为此请了两个月的假,想要陪伴克拉克,却被克拉克骂了一顿。


“好像我真的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你难道为了我要不工作不生活了吗?”


“傻子,不许请假陪我,有些事情你下班了一样可以做。”


萨贝达下班回来时偶尔会看见克拉克坐在沙发上等他。


等他看好久没看过的鬼片,鬼片不算恐怖,只是背景音乐有些许毛骨悚然。


但是克拉克还是会害怕,他一向怕黑怕鬼。


克拉克窝在萨贝达怀里,小小的沙发容下了两个人,还有一只小猫。


小猫名为鱼糕。


萨贝达总是有些粗心,把猫粮和猫砂搞混,导致鱼糕每次吃饭时都要备着满满的戒备心。


克拉克在还没生病之前喜欢摄影。


一般拍的都是街头的风景,车水马龙,霓虹光斑斓。


生病后更喜欢拍纯风景照了,一些太阳,月亮,还有萨贝达下班后驱车带他去的海边。


夜晚的海静谧的很,海鸥稀稀两两,萨贝达会拉着他到海边的烧烤摊吃上一顿夜宵,人不算多,但也嘈杂。


克拉克不怎么爱在晚上吃些太有油腻的东西,一般都是萨贝达点的烧烤,他在一旁喝着冰凉凉的饮料。


冬天的晚风吹的瑟骨,还好烧烤店内暖气充足,甚至还有些热的趋势。


克拉克会关心萨贝达在工作上遇到的不顺心的事。


“没有不顺心的事,基本都挺让我省心的,倒是你,少喝一点太凉的,温热的养胃才好。”


“哎呀,不是有你在嘛。”克拉克撒娇似的语气让萨贝达不忍心在继续责怪下去。


回去时的路上克拉克趴在萨贝达的背上。


晚秋风瑟瑟。


他从前一直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今天却像是想通了一般。


他开口,“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萨贝达闻言沉默了许久,“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接受没有你的生活。”


“可是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又一阵风吹来。


萨贝达忍不住缩了缩,“我不知道,我不敢想象,或许我要陪着你殉情,我在这世上找不到其它的依靠了。”


一路无言,还有15天。


第12天时,萨贝达意外的亲手给克拉克包了一餐饺子,12只饺子散开的不成型,肉沫浮在汤面上。


“好傻呀你,包饺子都不会。”克拉克笑道。


萨贝达被克拉克教了之后还是包的不好看。


傻傻的。


第8天时,萨贝达下班买了一束花,反季节的花,是一束杏花,养在温室棚里,开的娇艳。


“这是春天开的花,你要好好活到明年春天。”萨贝达淡淡开口。


“好的先生,我会的。”克拉克兴冲冲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4天时,萨贝达半夜失眠了,半夜在阳台抽烟,烟燃尽了一根又一根。


克拉克也没怎么睡好,看见阳台的身影变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在外面。”克拉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


萨贝达熄灭手中的烟,“出来散散心,上床睡觉吧,外头冷。”


克拉克看着他深绿色的双眼,止不住的,他突然想,暂停时光。


就这一秒,一辈子,他吻上了萨贝达。


烟味的吻弥漫在鼻腔和唇齿之间,丝丝交融,缠绵悱恻。


最后一天时,他们倒是意外的平静。


萨贝达选好了墓地的位置。


“这里的树来年会开花吗?”克拉克指着他墓前的一棵树问道。


“会的。”


“那挺好的,说不定我不会死,那还能见一见我墓前的花。”克拉克朝他笑了笑。


安静又温柔,像是初见一样。


今夜克拉克倒是睡得很安详。萨贝达望着有规律呼吸的脸庞,摸了摸手里的戒指,一圈一圈转着。


第十年,相爱的第十年,他们最终要因为生老病死而分开了。


呼吸停止了。克拉克的心也跟着停止了。


萨贝达最后一次吻上了还带着温热气息的唇。


或许这是上天的惩罚。


只是好可惜。


克拉克还是死了。


死在了来年春天前,他见不到春天了。


只是那天傍晚的暖光太柔和,照在他身上令萨贝达都晃了眼,好像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萨贝达把他埋葬在杏花盛开的树下,这样他每年都不会再错过春天了。


头七那天,萨贝达蹲在坟墓旁静了半晌。


他熄灭了烟盒里的最后一只烟。


他坐在克拉克墓前,倒下了一瓶白兰地。


那只白色的杏花被白兰地蹂躏,娇嫩的花瓣任由酒精肆意侵蚀,酒划过花瓣,浸在土里,沉渗了下去。


“克拉克,你食言了。”


“骗子,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水珠滴落在墓碑上,划出一道水痕,一滴又一滴。


暮色苍茫,余晖格外红,像胸腔的血液,萨贝达靠在墓碑上。


直到他朋友从墓园门口唤了身萨贝达,他才涩声嗯了声,拉低了兜帽,缓缓起身。


没有他的明天,再也不会天明。


—end—

『无可遏制』

佣占文9k+

战争pa(或许不是👉👈

从今年情人节前几天开始写的写到现在……

感谢食用~~爱你们

二次编辑:重写了一下👉👈还是没想好怎么改,烂尾就算了额……哭哭🥺


————


萨贝达和克拉克第一次相见,其实很糟糕。


英格兰殖民印度两百多年,所以萨贝达从记事的时候就很讨厌英格兰。


第一次见面,是个大晴天,烈阳,燥得慌。


“先生,你受伤了。”克拉克朝树上的他道。


萨贝达的头上罩着兜帽,伤口被强烈的日光照着,伤口有些溃烂发炎的趋势,他站在粗壮的树干分支上,朝树下的克拉克扔了一块石子。


“啊。”克拉克偏头躲开,“我说你受伤了,你听不到吗?”他有些愠怒。


萨贝达看他眼上蒙着一块布,想不到能躲开。


他刚想下树去试探那人是瞎了还是幸运躲开,跳下树的时候被分叉的树杈子勾中了脚,起跳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扑倒在克拉克怀里。


克拉克被撞的措不及防,被萨贝达撞在了地上。


两人双双撞的头脑发晕。


“唉,你这人,有伤口就不要动啊。”


克拉克刚想起身,却被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胸膛。


是一把匕首。


“你来自哪个国家?英格兰?”萨贝达沉着脸问克拉克,靠在胸膛的匕首更深了一点。


“……有病。”克拉克受不了这人粗鲁的动作,想要起身。


“我说,你和你父母都是这么讲话的吗?”克拉克微微移动了身躯,他被压着动弹不得。


萨贝达扼住了他喉咙,“和你们这些人要说什么好话。狂妄,高傲。”


“讨厌至极?阴沟里的烂泥?”克拉克补了一句。


“你是想说这些吗?可惜我不是他们那种人,我只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包扎伤口,不然会溃烂的。”


萨贝达显然是愣了一下,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恶心。”


克拉克像是终于不耐烦了。


“先生,为什么你每说一句话火药味都这么浓呢?我好像没对你做什么不敬的事吧?”


克拉克颤巍巍将抵住自己心口的匕首推远了一点,他害怕这人一激动给他捅死了。


“反倒是你,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来?”


萨贝达慌忙从他身上下来,那姿势好像坐进了泥坑般恶心。


“你真的不需要包扎吗?真的会发炎的。”克拉克指了指他又在流血的伤口。


“不需要。”萨贝达冷冷开口,回头走向树林。


确实挺糟的,至少连一句招呼都没打好。


……


第二次见面,萨贝达已经被关在牢笼里了,被打的半死不活。


是克拉克被路过军官催进去送饭,克拉克发誓他真的只是路过。


“喂,你,进去给那几条狗送饭去。”一名军官指着克拉克道。


克拉克转过头来,“我吗?”他显得有些疑惑。


“对,就你。”


“怎么是我给他们送饭,我不是军队里的人。”


“叫你去就去!”军官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手枪。


克拉克无奈,双手举起佯装作无辜,“好的,好的,我端进去。”


他端起那个如同猪饲料的饭菜,朝阴暗潮湿的仓库里走去。


临近深夜,仓库里很黑,没什么光亮。


他在牢笼里面看到了萨贝达,萨贝达靠在大铁笼上,脖子被一根绳索栓住,手脚被麻绳死死捆紧。


萨贝达脸上全是血痕,看样子大概是昏迷了。


克拉克打算把他救出来,不是他有多圣母,只是他见不得这些军官为非作歹。


萨贝达迟迟不醒,克拉克不敢久留,给其它几个倒地不起的人留下了饭菜,便向萨贝达走去。


克拉克用小刀割断萨贝达手脚上的绳索,铁笼本就没锁,那些站在外头的士兵秉着他们不敢跑,跑了也可以抓回来的心没有锁笼子。


克拉克想笑,心可真够大的。


克拉克背起萨贝达从仓库的一个洞里钻出来走了。


萨贝达被克拉克搬回了家。


外头看守的军官见里头送饭的人迟迟不出来,往里头一看,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刚才送饭的人把人放出去了!”


“这有什么,回去再抓一个狗就是了,反正看的不是重要人物,垃圾的殖民地到处都是狗。”


“哼,跑了可不关我的事。”


克拉克把萨贝达背起来,往树林深处的房屋走去。


夜色正浓,月光倾泻而下,克拉克背着他,路上陡峭颠簸,扯到了伤口,萨贝达被疼醒了。


“嘶--”萨贝达睁眼,没有看见往常的巨大的铁笼,而是一个人的温暖的后背,他有些发懵。


半晌后,他才开口问,“你,是谁,从哪里来,现在要干什么。”萨贝达声音浑厚,一口血污卡在喉咙里迟迟不去。


“醒了?”克拉克停住脚步,扭头往背后后看了一眼。


萨贝达看到他的脸庞,惊讶到“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被抓去给你们送饭,看到了你,然后就把你就出来了。”


又是半晌沉默,“……哦……谢谢。”萨贝达艰难开口。


克拉克似是有些惊讶,“哟,在你嘴里还能听到这样的好话。”


萨贝达顿了顿,把血污从喉咙里咳出去,才开口,“那次,对不起。我只是……很讨厌英格兰,是我断然下出结论,对不起。”


“啊,其实,也没什么的……”


见他这么道歉,克拉克也不好在追责下去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


萨贝达耐不住性子,埋下头闷声问克拉克。


“呃,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伊莱・克拉克。”


“你呢?”克拉克询问道。


“奈布・萨贝达”


临近不归林深处,隐约看到一座小木屋,还有着些许破败,草丛传来几声动响。


萨贝达警觉道,“谁在那?”他想从克拉克背上下来,浑身却发不起一丝力。


克拉克道,“没什么,朋友而已。”


“朋友?”萨贝达疑惑道。


“是艾米丽。”


“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的。”


“看到的?你不是瞎子?”萨贝达又疑惑了。


克拉克愣住了,随即又问道“呃?……谁跟你说我是瞎子了?”


克拉克将房门打开,把萨贝达放置在一张床上。


“先帮你清理伤口,待会艾米丽会给你收拾一间房间,在你伤好之前你可以借住在这。”


“……谢谢。”萨贝达稍稍有些歉意。


“不用谢,伤好之后,我是要索取报酬的。”


萨贝达不说话了。


“伊莱。”艾米丽从门外进来,像是带着些许怒意,“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你在做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伊莱答道。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伊莱? ”她是真的怒了。


“艾米丽,你知道的。”


萨贝达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但似乎是因自己而起的争论,只好默默低头。


“好了,你再去收拾一间屋子吧,伤好之前,他要留在这。”


“……不听劝。”艾米丽不再劝说,只好从屋子里收拾出了另一间房。


萨贝达一身的伤口,就连嘴角也有些开裂,满背鲜血淋漓,深浅不一的刀口布在上面。


克拉克清理好伤口后,将其包扎。


房屋里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电路连接不良,克拉克只好将其熄灭点燃油灯。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依靠着那根摇曳的烛光。


“好了。”克拉克发声。


屋内静的很,衣服摩挲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


萨贝达困了几日,在月光从窗帘照到花瓶的时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深夜里,萨贝达发起了高烧,浑身疼痛,裂开的伤口有丝丝血迹渗出来。


他痛苦的蜷缩这身躯,却不曾呻吟一句。


萨贝达想,又要被打了。


他干涩的眼里流出几滴泪水,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快要对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麻木了。


好痛,好痛。


“萨贝达?萨贝达?”伊莱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手附在了他的脊背上。


萨贝达惊起,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觉他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他早就逃离了那个牢笼。


他大口呼着气,久久才停歇了下来。


克拉克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


“睡吧,你已经逃走了那个地方。”


克拉克轻轻拍着他的拱起的腰。


一早,萨贝达醒了,望着天花板还有些呆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吃饭了。”克拉克从门外探身进来,端了一碗粥。


“谢谢。”萨贝达起身接过,白粥还冒着热气。


“等你伤好了之后呢,你需要帮艾米丽去采摘一些草药,作为你暂住在这里…住宿费?或者陪我去镇上的医馆打打下手。”


“嗯…”萨贝达应着。


……


萨贝达在这里暂住了小半月,一开始浑身动弹都疼得要命,终于完全活过来了。


在克拉克全身检查了一遍后,萨贝达被轰出去和艾米丽采摘草药了。


艾米丽指着一些草药,“这些理血药是指治疗血分病证的药物,具有疏通经脉,促进血行、消散瘀血的作用,今天你的任务呢,就是将类似这样的药物收集起来,大概要有……这么一箩筐。”


“是。”萨贝达应声。


采摘了一上午,在萨贝达搂着一箩筐不知名但是状似的红花药材,艾米丽终于崩溃了。


“你最好是真的分不清。”


艾米丽铁着脸向萨贝达说,“你还是和克拉克去药馆做生意吧。”


他确实是分不清,长的都很像,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只好灰溜溜跑去药馆打下手了。


“你被艾米丽轰过来了?”克拉克笑眯眯看着萨贝达,拿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他。


“好吧,那你就在我这里做一些简单的打杂好了。”


萨贝达默然。


他想,他真的有这么差吗?


萨贝达被克拉克无情的使唤着,明明每天客人没来多少个,却忙的不可开交,偶尔是给药馆打扫卫生,更多的是给码头的轮船交接货物。


萨贝达真的是烦透了。


一张张伪善又恶心的面孔令他不自觉的放出警戒的气息,姿态像极了蓄势待发的豹子。


克拉克倒是每天闲的像个没事人样,除了在出货和收货名单上签字和大致点一下获批次数就一并交给萨贝达了。


每天下午端着一杯红茶在那里写写画画什么。


奈布终于有一天耐不不住性子。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克拉克不说什么,笑眯眯看着他,“可是你暂住在我这,要付房租的呀。”


萨贝达这样想,又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克拉克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又在那本子上写写画画。


萨贝达倒是很有兴趣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也许是一些日后要压榨他劳动力的计划,呵,不过如此,本性恶毒的英国人。


日子就这么过去,萨贝达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都快忘了在牢笼里的生活,有时还会笑几声同克拉克打趣。


克拉克也不在他面前提起让他走的事,似是愿意他一直住下来。


……


“萨贝达,你人呢?”克拉克皱眉望向木屋外面。


木屋外一片静。


克拉克擦干头发上的水,匆匆套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身上的水还贴在衣服上。


“萨贝达?”还是无人回应。


克拉克着急忙慌的在林子里细细寻找,还是没发现他的身影。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一旁的水池却还在冒泡。


克拉克看像池子,池底确实有一团黑绿黑绿的颜色。


“不会吧……”克拉克喃喃自语,往池子里捞着。


还真是萨贝达。


萨贝达上岸后像是快傻了,抱着伊莱紧紧搂住,大口大口喘着气,将头埋在他肩膀上。


温热的液体在克拉克的脖颈滑下,一滴一滴,分不清是池水还是热泪。


克拉克听到了几声呜咽,轻抚着他的背,像初见时那样。


只是当时萨贝达背对着他,而现在萨贝达正对着他。像是对他敞开了自己禁闭的心扉。


克拉克没有问他为什么沉浸了水里,将他颤抖的身躯背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小木屋里走去。


在屋内洗完澡后,萨贝达终于开口,“谢谢你,谢谢你……”他轻声说了两遍。


克拉克向他微笑,站着擦干了萨贝达稍微长了一点的头发,“头发长长了,要剪掉吗?”


萨贝达回头愣神望着他。


久晌。


他低头道,“不了,不剪了。”


他没有和克拉克说他掉进池子是因为碰见了几个出来乱跑的英国小孩,小孩们叫他表演海豚跳舞。


他本想快步走开,却被小孩袭击后脑,被小孩拖进了水池。


打不过小孩看起来确实很丢脸。


只是他更难过的是不能还手,这样会遭到报复,以至于牵连克拉克。


……


天越来越冷。


克拉克终于才想起来萨贝达还没有买冬天的衣服,他便和萨贝达去集市上买了冬天需要的柴杆和棉衣马甲。


“你真的需要把我包成一个粽子吗?”萨贝达有些呆滞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围巾,手套,棉鞋,这是他第一次过的这么温暖的冬天。


“是的,还有红茶和热红酒,等我看看清单……我不太能喝酒,艾米丽也不太喜欢,你喝吗?”克拉克看着清单皱眉。


“我也不太喝酒……”萨贝达别扭的点着头,围巾勒着脖子很不好受。


克拉克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一声,“你怎么系围巾都乱糟糟的啊,拆开来我给你系好。”


“哦。”萨贝达有些羞耻的脸红,仰起头,乖乖等着克拉克给他重系围巾。


克拉克动作轻柔,给他系了一个漂亮又舒适的围巾。


围巾的材质软软的,像是一个轻柔的吻。


他舒服的将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半个眼睛。


克拉克看着他,笑了又笑,随即手附在他头上摸了摸,然后转身付款。


萨贝达脖颈红了红,撇过头不再看他。


只是围巾挡住了他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还有藏在围巾底下说不清的心思。


……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过节。


圣诞节,英国的习俗有很多,萨贝达跟着克拉克忙前忙后布置。


“圣诞树是什么?”萨贝达问。


“就是一颗松树,上面挂了很多装饰和礼物。”克拉克道。


“那圣诞老人呢?”萨贝达又问。


克拉克耐心解释,“就是一个骑着麋鹿,身穿红色衣服带着圣诞帽的老人,在圣诞前夕的平安夜会给孩子们送来想要的礼物,他会将孩子们想要的礼物塞进孩子们准备的圣诞袜里面。”


萨贝达不屑道,“一看就是哄小孩的骗局。”


克拉克转过头朝他淡笑,“你难道不想要礼物吗?”


萨贝达笑,“不需要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今年雪下的很大。


萨贝达冻的鼻尖发红,看着纷纷坠落的雪花,先是掉在树枝上,然后是克拉克的发丝上。


然后是克拉克同样冻的通红鼻尖,最后掉在了他的心上。


他说不清。


或许是有一点的。


或许比一点点还多。


……


林子里的雪稀稀松松掉了几块下来。


克拉克把他带到了木屋的阁楼里,破旧了些许,还暗,只有幽幽月光照进来。


“来阁楼干什么?”


“喝热红酒吗?”克拉克避开了他的问题,端着热乎乎的酒靠了靠他的脸颊。


“随便了。”萨贝达接过那杯酒,细细品尝,甜丝丝,还有些呛。


确实很上头,喝完整个人都热乎乎的,他又伸手接了一杯。


萨贝达蜷成一个小团,把头埋的很深。


太久没有过了,这种温暖环绕这的感觉。


手里的热红酒已经是第五杯了。


萨贝达还想接酒,克拉克却阻止。


“喝点暖身子就好了,没必要一个劲的灌。”克拉克挡住他又伸过来的手。


阁楼的炉子烧的正旺,这几日艾米丽都去了艾玛小姐家。


萨贝达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还想喝。


“好吧,最后一点。”克拉克接过杯子,又絮絮叨叨了一阵子。


萨贝达呆呆地望着克拉克,像是被热红酒禁锢了神经。


克拉克很温柔。


人很好。


喜欢小猫咪。


家里的枭看起来怪憨的。


喜欢摸摸自己的头和背。


喜欢喝红茶。


不喜欢太麻烦


很有耐心。


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喜欢笑。


喜欢自己呆呆望着他的样子。


克拉克还喜欢……


喜欢什么?


克拉克还在一旁叨唠这什么。


萨贝达一点都听不清了,热红酒确实很上头。


他有些晕乎乎的,靠着克拉克的身子越来越近,脑袋越来越昏沉,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克拉克僵了一瞬,萨贝达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怎么唠唠叨叨的。”萨贝达朝他肩上轻轻咬了一下。


淡蓝色的月光照在火色的脸庞。


香香的。


萨贝达想。


大概是比一点点还多那么一点点。


是喜欢吧。


克拉克偏头垂眸看着快要熟睡的萨贝达,将他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摸着萨贝达的头。


克拉克想,大概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就这样一瞬即是永恒。


萨贝达睡得很沉,醒来后发现克拉克依偎在他怀里,雪愈发下大了。炉子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他和克拉克躺着阁楼狭小的床上。


他看着克拉克的睡颜。


睫毛长长的。


比远处看更温柔了些许。


大概再大的风浪也会平息。


乘风破浪的航船终究要停留在属于他的宁静港湾。


永远。


像是给他前半段痛苦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他将克拉克搂的更紧了。


……


萨贝达第二日起来看见袜子里满当当,笑了笑。


袜子里有一顶毡帽,和一个吊坠。


他将十字架吊坠带在脖子上,贴近了胸脯,随着心脏跳动。


他细碎想着,真是幼稚,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很喜欢哦。


克拉克端出来两杯红茶和早餐。


“我说你都没给我准备礼物。”克拉克似是有些抱怨。


“我哪里有钱?你难道觉得我还除了照顾药馆还有别的工作吗?”


“好吧,没良心的东西,我以为你偷偷应该去外头做事不告诉我然后用薪水给我买礼物。”


“……你倒是想的挺好。”


萨贝达和克拉克在过完圣诞的几日后又去照顾药馆生意了,克拉克也是偶尔回去贫民窟送些粮食衣物之类的。


萨贝达偶尔帮着他一起,但更多时间还是在药馆接待那些无法去医院看诊的小病,发烧感冒之类的都可以配药。


这一日萨贝达去码头进行货物交接,药物很沉,西药有一小批沾了水,泡过水的药都用不了了,那人却说,“钱还是要付了,你把药卖给平民窟旁边的小医院不就好了。”然后一脸讪笑的看着他。


“我要的是一批质量完全合格的药物,如果你这样我完全无法信任你其它药剂是否合格。”萨贝达严肃道。


“别啊,小兄弟,这年头谁都难,就当帮帮我好了。”那名英国人像是想贿赂他一样,从包里掏出了一点钱。


“先生。”萨贝达皱眉,“我现在不想付这批货物钱,如果你不能把那批浸水的货物重发一批给我,我无法确定其他货物也像这批货物一样。”


那人却是急了,一拳砸在萨贝达脸上,本想再来一脚,被萨贝达挡下了,萨贝达本想把那人制服,那人却嚎了几句,一同乘船的水手也来帮他了。


那英国人大笑着从萨贝达手下挣脱。


几个男人一起围打他,萨贝达想还手,却被人按在地上。


还好今天没让克拉克来。


他回去时这样想。


有点痛。


红色的血渗透在还未完全融化的雪里。


他往回走时,看见克拉克正急匆匆的往码头走。


他想叫他,可嗓子却哑的难受,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想跑过去追,可是他的腿太痛了。


克拉克像是察觉到什么,回头就看见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萨贝达。


“奈布!”克拉克大喊,朝他跑去。


奈布愣了一瞬,显然对克拉克新给他的称呼有点晕。


以前只是呼唤其姓。


嗯。


克拉克带着他往林子的木屋走。


他给萨贝达清理身上的伤口,下身上的伤口都是瘀血,皮没破,只是嘴角擦伤了点。


但上身上的伤口都是摩擦在地上的伤口。


克拉克拿着酒精给他消毒,酒精擦过裂开的伤口。


萨贝达吃痛了一声。


“嘶…你轻点。”萨贝达道。


克拉克没说话,抬头看向他。


“为什么不快点跑回来?”


“跑不动,他们把我按住了。”


“……”克拉克又默。


他给萨贝达擦拭着嘴上的伤口,只破了一个小口。


萨贝达看着他不说话,开口,“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你,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问,说。”克拉克有些猜到了什么。


“比如说……你确定让我问吗?”萨贝达疑惑。


“确定。”克拉克用棉签使劲按了按用酒精消毒嘴角。


萨贝达知道他在报复他。


“你……嗯……呃那个,我……”萨贝达在纠结。


“到底问不问?”克拉克第一次这么急躁。


“……喜欢你。”萨贝达鼓足了勇气,等待克拉克的发话。


克拉克滞了一瞬,又开口。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不问我吗?”


“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喜欢我,还是问你为什么那天会掉进水里,还是问你为什么会和那群人打架,还是说为什么平安夜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要我的肩膀。”


萨贝达愣了一小会。


然后他又幽幽开口,“这什么跟什么啊……”


“奈布。”克拉克叫他,“如果我说,我能预知未来,你信吗?”


“……”萨贝达显然是不信的。


“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能看见未来,我看见我把你带回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你在这期间偶尔受伤,我们在这期间相熟相爱。”


“我之前偶尔写写画画的本子,上面记录了我所有看见的未来。”


“比如我所在的小村庄被重建,比如邻居家的小猫最后会被虐待致死。”


“你想知道我们未来的结局吗?”


“结局是你因为战争拿着枪,抵着我的额头,子弹穿过我的头骨。”克拉克平静道。


萨贝达无可置信。“战争不可以避免吗?只要避免战争就不会发生了,我们只要在这之前逃走就好了啊。”


他看着克拉克缓缓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一层布,布上画着奇怪的符文。


然后他看见了克拉克的眼睛。


蓝色的。


月光的蓝色。


清澈的蓝色。


还有,泪水的蓝色。


萨贝达停顿了一会。


他道,“我知道了。但我依然爱你。”


然后他吻上了克拉克。


缠绵悱恻,青涩,却又浓密。


吻得像夜色,有月光的夜晚,却依然蒙昧的夜色。


……


艾米丽近期又来看过克拉克,带着艾玛。


“看来你是认真的了。”克拉克笑道。


“是啊……”艾米丽看着还呆在克拉克身旁吃饭的萨贝达。


“他还在?”


“我和你说过的,改变不了什么。”


“……但愿吧。”艾米丽真诚的望着克拉克。


……


预言是真的。


他们尝试过逃离战争。


比如乘船离开,比如去边境逃跑。


但无一用处。


他们都被拦截了下来,逃不掉,逃不脱。


也许真同克拉克所说,这就是未来,改变不了什么。


他看着这个木屋,心底埋下了无限的遗憾。


为了反抗英国的殖民统治,印度爆发起义。


大战一触即发,反抗军几乎是一瞬间就落了下风。


每日的大街都血腥味浓重且刺鼻。


暴雨倾泻而下。


今夜,没有月亮。


“不要看我。”克拉克朝身后搂住他的萨贝达说道。


“别闹了,伊莱。”萨贝达将头抵在克拉克颈肩,温热的呼吸打在上面,混杂着冰凉的雨水。


半晌,克拉克终于转过身来。


萨贝达看着克拉克满脸水渍,双手托住他的脸,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到“别哭了,乖。”


“为什么我们是对立面呢?”克拉克声音颤抖,他第一次如此的无助,比当初看到结局还害怕。


“我不想和你站在对面。”


“伊莱,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们一定可以逆转未来的。”


“不可能的……”


“嘘,看着我,信我,伊莱。”


他们站在雨中,吻尽了半生缘。


……


被抓到的那天,萨贝达被迫压在大庭广众之下跪着。


“你该向你的祖国磕头道歉,你爱的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侵略我们国家的敌人!”


萨贝达急于辩解,他道,“并不是,他和那些英国人并不一样,他会给贫民窟里的人衣服,会给他们食物,会治疗印度人无法去医院看诊的小病! 你们不能一棒子贬低所有英国人!”


他焦躁不安。


“他可是英国人,你不杀了他?你这个叛国贼!”


“杀了他!杀了他!”


呼喊声此起彼伏。


萨贝达耳边快要听不见了。


克拉克却坦然看着他。


“开枪吧,奈布。”


萨贝达眼睛瞪圆,生硬的摇了摇头,好像快认不出眼前的人。


克拉克手附上了那只拿着枪的手,声音平淡,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他缓缓开口。


“奈布,其实有时候一些命是有定数的。”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你有一日要拿枪指着我的,我终将会死在你的手上。”


“这是我们生来就无可遏制的。我曾尝试过改变未来,但那些都是无用功,我终究无法改变,或许是我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又或许是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我是一名先知者,能预知未来,却又无法改变。这或许是对我的一种诅咒吧。”


“你不是曾经问我如何避免战争吗?”


“这是我最终的回答。”


枪响。


静。


萨贝达抱着克拉克,飞奔向那间他们曾住的草屋。


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走进静谧的森林,异样的眼光不断。


一些杂碎人说着悄悄话。


“恶心。”


“叛国贼。”


外面天光大亮,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血迹斑驳的两只老鼠身上。


他没在不归林找到草屋,却走到了不归林尽头的神殿。


这儿好像从未出现过神殿。


奈布却疯魔了般,一步一步。


他一步一步朝着神殿走去。


终于,神殿内,金碧辉煌,璀璨夺目。


萨贝达却倒下了。


萨贝达匍匐俯身地上,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肮脏破烂的衣服上,滴在了克拉克鲜红的血液里,滴在了千疮百孔的心脏里,混为一体。


萨贝达紧紧搂住克拉克,他能感受到的,克拉克的体温正在渐渐消散。


萨贝达将脸抵在克拉克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


“……求你,不要死,伊莱,不要死,活过来,看看我。”


他抱得那么紧,将头埋在帽子里。像是死去的人正和他相吻一般。


他能感觉到的,那身躯比冬雪还凉,干涸的血液比玫瑰还红。


神像伫立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生。


大殿内外头的光亮洒进来,深褐色的血液映在鲜红色的地毯上。


“神啊,求你,救救我的爱人。”


苍绿色的深瞳晦暗不明。


萨贝达寒冷又炙热的心脏在胸腔跳动着,连着克拉克的一起,搏动。


“下辈子,如果结局是好的话,请让我们再次相遇。”


奈布•萨贝达,虔诚的向神明祈祷。


愿他们在下辈子相逢,相爱,直至白首。


—END—